第247章 真特么艹蛋!-《英伦文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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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

    法兰西学院,会议室。

    窗户紧闭,室内光线昏暗,让人感到一种沉闷和压抑,

    桌上的灯光苍白而刺眼,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让他们的表情更加僵硬。

    一个男人坐在桌边,

    他留着山羊胡,给人成熟稳重的感觉,黑西装、蓝领带,展现出他的专业和严肃。

    此人名叫阿纳托尔·法朗士,作家,

    20年后,他将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除他以外,都是老熟人了,

    亨利·庞加莱、

    罗曼·罗兰、

    儒勒·凡尔纳、

    弗雷德里克·帕西、

    ……

    法郎士给窗帘拉开了一条缝,

    外面,冬日肃杀,仿佛在对天地万物进行一场审判。

    他叹了口气,

    “弗雷德,陆教授真的答应了吗?”

    “弗雷德”是“弗雷德里克”的昵称。

    帕西无奈地摊手,

    “法郎士,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很多遍了。威廉四天前便拍来电报,陆教授确实答应了。而且,书已经在写了,写完之后就将稿子发过来。只要我们都觉得没问题,就可以联系出版商。”

    凡尔纳补充,

    “就是艾利克斯·赫泽尔,这家伙和他老爹一样,不怕事儿,也爱凑热闹。”

    庞加莱打趣道:“那些都是次要的。小赫泽尔看重的还是陆教授的实力,你们别忘了《朝闻道》的销量。”

    确实,《朝闻道》让赫泽尔赚得盆满钵满,

    他甚至想找陆时谋求长期合作。

    只可惜,英国皇家出版局不同意,

    开什么玩笑?

    陆时可是住在伦敦的!

    更何况人家现在是“陆爵士”,是大不列颠的“自家人”,

    这要是让法国人给挖了角,皇家出版局的人可以集体递辞职信了。

    法郎士无奈,

    “那陆教授为什么还不把书发过来?”

    罗兰问:“你说发电报?法郎士,听说陆教授这次会写到五万字以上,发电报得多少钱啊……”

    法郎士说:“正因为篇幅长,才应该用电报。”

    这是哪门子逻辑?

    在场的几人都有点儿懵。

    法郎士说道:“陆教授完全可以两千字发一次嘛~十几个长电文而已,我们又不是负担不起。”

    罗兰摊手,

    “可这样有什么意义?”

    一旁的庞加莱倒是明白了,

    他替法郎士解释道:“这样,我们可以提前开始审稿,然后送到莫奈先生那儿,让他绘制插画。”

    莫奈已经买好了汽车,

    他本来准备和爱人出发去西班牙,但因为左拉的事情选择了留下。

    当然,这一次也是无偿的。

    法郎士叹气,

    “所以,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了。天天吆喝什么‘陆教授是神枪手、快枪手’,可是到现在,几千字的影儿都没有,唉……时间不等人啊。”

    按照常理,求人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但众人却都理解法郎士,因为并不是“时间不等人”,而是“尸体不等人”。

    最迟拖延一周半,左拉就该下葬了,

    生前,他希望能与陆时会面,最终没能如愿,但若在下葬前就能“看到”陆时的作品,也算完成心愿。

    凡尔纳叹气,

    “法郎士,伱别这样,陆教授本没有义务做什么的。”

    法郎士不由得语塞,

    良久,他说道:“如果有幸见面,我得给他道歉。”

    他的情绪非常低落,

    在之前,左拉发表《我控诉》,便是法郎士和莫奈最先响应,签名要求还德雷福斯一个公道。

    两人不只是友谊深厚,同时也是志同道合。

    凡尔纳问:“是不是最近那些诋毁影响了你?”

    法郎士苦笑,

    “大概。”

    他的本名其实是蒂波·法朗索瓦,生于巴黎的一个书商家庭,

    而“法朗士(france,英语、法语都这么拼)”这个名字,是他本来姓氏的缩写,又是法兰西之名,

    因为爱国,法郎士故以祖国的名字作笔名。

    这也是他的朋友们不叫他“阿纳托尔”而叫他“法郎士”的原因。

    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字给他惹来了祸端。

    随着左拉的死,那些势力蠢蠢欲动,

    他们不断抹黑左拉,以《娜娜》为逻辑基点说左拉私德有亏,进而图穷匕见,将之为德雷福斯案奔走的行为污蔑为“叛徒之举”、“卖国贼的阴谋”。

    于是,同左拉站在一起的法郎士自然也受攻击,

    有一个观点认为,法郎士不配叫这个笔名,因为是对法兰西的侮辱。

    爱国者被打成叛国者,

    这心情能好就怪了。

    法郎士用拇指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说:“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我的挚爱故土。明明是最先进、最具革命活力的国家……唉……”

    革命老区的人确实傲慢,但这种傲慢并不是没来由的:

    法兰西,永远走在进步的前沿。

    英国,老东西罢了;

    美国,土包子、暴发户;

    德国,还在搞封建呢,就别拎出来搞笑了;

    ……

    法国之先进深入人心。

    就比如法郎士为左拉撰写的悼词,

    里面有一段:

    “

    ‘千百年来向欧洲和全世界教导真理和正义的法国的灵魂,又是多么美丽啊!法国今天又是一个明智和仁爱的国家,因为她的一个儿子通过伟大的著作和高尚的行为,建立了以全人类所共有的真理和正义为基础的新秩序。’

    ”

    法郎士坚信法兰西的先进,所以理解不了人们对左拉的诋毁。

    帕西拍拍他,

    “市民们的想法是单纯且朴素的。”

    言外之意:

    容易被带节奏。

    帕西说这话就非常有说服力,

    因为他搞出了议联,接触过各国议员,自然明白那些弯弯绕。

    凡尔纳说道:“法郎士,你要不要休息会儿?你都已经四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

    法郎士摆摆手,

    “不,我还是再看看悼词。”

    他的目光移向桌上,

    那里摆着一份手写稿,正是悼词的原稿。

    他说道:“我觉得我写的还不够有冲击力。你们是怎么想的?”

    凡尔纳轻笑,

    “法郎士,你写的无疑是最好的。我们都很敬佩爱弥尔,但你才是爱弥尔的同志,你们的个人情谊让你能够把悼词写得炽烈、深刻,我们凭什么提建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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