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孩子-《今夜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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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柔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被聂焱从椅子上扯起来。梁柔压住嗓子不敢出声,怕吵到安安,却没想到聂焱变本加厉,抱起梁柔就往外走。梁柔挣扎,却又顾忌孩子,等出了病房门,才出声呵斥,“你发什么疯!快放我下来!”

    聂焱表情冷的能掉冰碴子,双手跟铁夹一样箍住梁柔,不让她动,脚步也不停。

    等梁柔发现聂焱这是要带她走的时候,才彻底着了慌,双手双脚都开始扑腾,连说好话带求饶,“你别闹了好不好?安安一个人在病房里,我不放心,你放我下来去陪孩子。”

    聂焱不为所动,梁柔眼泪都急的掉下来,“聂焱!你有完没完!我今天的婚礼已经毁了,孩子出事,我不可能嫁人,这你该满意了,放我下来!孩子醒了找不到人会怕!”

    结果聂焱直接抱着梁柔上了房车,一步都没有停留。

    梁柔挣扎啊,推着聂焱就想往下车,车子开起来,她也不放弃。

    聂焱是真的铁面无情根本没得商量,梁柔强烈反抗,眼看着就要跳车,聂焱上手刺啦刺啦一顿撕扯,梁柔身上的婚纱化为废布。

    婚纱下面是薄薄的衬裙,白皙的玲珑身段,通过衬裙若隐若现。

    衣服被毁,梁柔才醒悟过来,聂焱大概是真的不会放她下车了。心里又急又怒,捂起脸来就大哭。那声音凄惨的,连前面已经被挡板隔绝的司机都能听得到。

    聂焱就坐在梁柔身边,她哭,他也不哄。只是伸手把人搂进怀里,抱的死紧不撒手。

    梁柔哭过一阵,情绪发泄出来,人就有些木了。愤怒担心最终都化作绝望,她在这一刻,恨不能跟聂焱同归于尽算了。

    安安再怎么说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就能这么绝情。

    将孩子一个人留在医院里。

    车子开的平稳,正值中午时分,阳光光灿灿的照进车里,梁柔身上的衣服已经乱七八糟,被聂焱扯成一团。她身体就暴露在空气里,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衬裙。要是平时,梁柔一定会觉得羞耻,可现在,她反而无知无觉,有一种死寂感。

    一张脸更是哭花了妆,虽说梁柔原本妆就花的不重,但是新娘妆总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眼线腮红早已经乱七八糟。

    梁柔也不管。

    聂焱目光一直望向窗外,尽管他手臂紧紧的搂着梁柔,却没有分一点的眼神给她。一脸的冷漠萧瑟,盯着沿途的街景。

    车子开回观海阁,周围保镖佣人站的多,聂焱下车前才拿过自己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把梁柔包住,抱着人下了车。

    回到昔日家里,不管是聂焱还是梁柔,心里都五味杂陈,复杂难言。

    聂焱抱着梁柔上楼,进了他们俩之前的卧室,将梁柔放在卧室独立洗手间的马桶上坐下,聂焱开始清洗浴缸,这屋子已经很久没人住,虽然佣人会定期打扫,但以梁柔洁癖的性格,要用之前必然要清洗。聂焱穿着白衣烟裤,拿着花洒一点点的清洗浴缸,明明是那样精英商务的模样,却又做着这样琐碎的家务。梁柔真的有些看不懂他。

    梁柔脚上的鞋都没了,整个人缩在聂焱的大西装外套里,烟白对比,她身上白的发光,声音颓丧又无奈,“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要真是发疯耍脾气,也不该这样细心的做家务啊。

    聂焱洗好了浴缸就开始放水,他很沉默地在做着这一切。悄然无声,却又让梁柔觉得分外有力。给浴缸放水的期间,聂焱洗了干净毛巾来给梁柔擦脸,本该是用卸妆油的,但聂焱怎么可能了解什么是卸妆油。就拿着毛巾在梁柔脸上细心的擦,不那么容易擦掉,他就一遍又一遍,动作力度也很轻,怕弄疼他。

    梁柔真的是看不透他,手指抓住他的手臂,带着哭腔问他,“你能不能别这样!安安一个人在医院!”

    他们之间的事,能不能往后放放,安安现在最重要,梁柔没心情跟聂焱重温旧梦,感受什么温情脉脉,她想要回医院去,想要守着安安,别的什么都不想要。

    聂焱盯着梁柔的脸,他语气还是冷的,但总归是说了句话,“安安有景家人照顾。”

    “那怎么能一样!”梁柔叫起来,景杉包括赵湘当然会照顾安安,但是外人跟亲妈,怎么可能一样。而且安安醒来见不到她,绝对会怕。梁柔扯着聂焱的手,“你别闹了好不好?我不结婚了还不行吗?我就想守着安安,你让我回去行不行!”

    聂焱嘴巴紧抿,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就只是给梁柔擦脸,梁柔气的拳打脚踢,这个人真是讨厌死了。

    气上了头,梁柔发泄似得撕扯着他,做好的新娘美甲挂在聂焱脸上,一抓一道血痕,“我怎么会遇上你!早知道,我当初宁可带着安安回玉洲,也不要认识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你不是一直都很疼安安吗?为什么不放我去照顾她!我只有她啊,我只有安安啊。”说到最后,梁柔就又哭了。

    提起孩子,好似总能碰触到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梁柔其实对安安很抱歉的。因为她一路感情的不稳定,让安安跟着她奔波受累,好日子苦日子,孩子都跟着她一起过。就是今天安安受伤,梁柔也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孩子不管是因为什么受了伤,但是作为唯一的监护人,梁柔难辞其咎。她忙活着婚礼,周旋与景杉跟聂焱之间,唯独忽略的是女儿。

    梁柔真的后悔了,她不该再结婚的,就该好好守着女儿过日子,还追求什么爱情。太发神经了,除了女儿,她什么都不要。

    聂焱将撒泼的女人抱起来,她身上的外套自然掉下去,一个转身,聂焱就把梁柔放进了浴缸里。

    水已经接了一半,微微有些烫,梁柔往上缩了下,就更靠近聂焱的胸膛。

    他趁机跟她抱得更紧,柔软白皙的女人就在怀里,一脸泪痕,无助又惊慌。聂焱这一刻恨不能揉碎了她,却又生生忍着,简单扼要的说:“我只有你。”

    梁柔只有安安,而他,只有梁柔。

    聂焱细心的给梁柔清洗身体,衬裙内衣内裤都剥去,他袖子挽起来,就像小时候给安安洗澡一样的认真小心。

    梁柔坐在浴缸里,就像个行尸走肉,毫无生气,眼泪啪嗒啪嗒掉。

    洗完,聂焱用浴巾把梁柔抱起来,就跟抱孩子似得从浴室里出来,将她放上床。

    梁柔无声无息的。

    聂焱忙活不停,衣柜里还有梁柔当时没有带走的衣服,她根本就带不走这么多,虽说聂焱平时很忙,对梁柔关心很少,但是物质方面准备的还是非常充足的。衣服每一季的新品都打包送到这里来,就算梁柔搬出去了那么久,也还是依旧。

    找了条苹果绿的裙子给梁柔套上,天蚕丝的面料,冰凉润滑,包裹在梁柔身上,如第二层皮肤。

    聂焱说:“饿了吧,走,去吃饭。”

    梁柔已经放弃说服聂焱让她去医院照顾安安了,他这幅样子,一看就是绝不会妥协的。

    没有了安安的餐桌,气氛变得很冷肃。梁柔低头望着眼前的汤,她一口都喝不下。这里的保姆阿姨曾经照顾过梁柔,那时候梁柔刚查出怀孕不久,没少喝这里的汤。此时在面对眼前熟悉的一切,梁柔嗓子发梗。

    “不想吃这个?”聂焱就坐在梁柔对面,看她盯着眼前的餐盘发呆,就出声询问。

    梁柔咽药一样的往下吞,聂焱自己更是一口都吃不下。

    曾经这个家里,有梁柔安安,还有happy在,有孩子有狗的地方,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家里闹哄哄的,不时就有安安的尖叫声。现在家里安静的出奇,汤匙碰到杯盘上,声音都大的出奇。

    梁柔实在是熬不下去,这饭吃的人消化不良。在今天之前,梁柔已经很少再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也不是梁柔没心没肺,而是她工作忙,又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起。可是现在,坐在曾经最熟悉的地方,梁柔心里就一阵阵的泛凉,再加上安安也不在,失去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对梁柔已经是巨大的打击。没了安安,梁柔根本不知道怎么往下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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