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三-《在亡国之君的路上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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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官,也就意味着,自己这前半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自己是罢官,不是致仕,也就是说,什么退休的福利,自己是一概享受不到。

    可自己才五十来岁啊,正是满心壮志的时候啊。

    一路走来,官运亨通,已是礼部右侍郎,未来内阁最有力的候选者,清贵的不能在清贵了,又在文坛有一席之地,被同辈推崇。

    如此大好的前程,如今,官职丢了,士林声名狼藉,以往的一切,只是眨眼间,全成了镜花水月,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华昶。

    想到这个名字,程敏政再无任何风度,眼睛赤红,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都是他,自己才会有这般下场。

    五十岁啊,自己才五十岁啊,难道自己就真的要归乡等死。

    要是别人,哪怕被罢职回乡,大可以用来养养声望,等到新君继位,到时候就是再次启用,高官厚禄,红衣大袍。

    可是自己,毫无办法啊。

    程敏政欲哭无泪,可又没有什么办法,没人敢给自己说话,自己的案子已是铁案,绝无反转的可能。

    别说是当今一朝,就是新君登基,自己都再也回不到朝堂上来啊。

    程敏政想到这,只有深深的绝望。

    足足一天一夜,程敏政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急得外面人团团转。

    就当外面准备要破门而不是,程敏政打开房门,一夜之间,头上竟是多了不知多少的白发,整个人也都苍老不少。

    “夫人”,程敏政声音低哑,颇有些有气无力,“这些日子,府中在京师的铺子什么的,都发卖了吧,收拾收拾,等收拾好了,就回徽州老家。”

    “老爷,老爷您的意思是,咱们再也不回来了?”

    程夫人吃惊不已。

    “不回来了”,程敏政苦笑几分,“这京师从为夫入仕一来,住了二十多年了,住了这么多年,厌了,现在想想,这天子脚下,还真的不一定比咱们家里好,还是咱们南边的老家好。

    既然为夫没了官身,京师居之不易啊,正好,咱们回家去。”

    “好,好,那咱们过些日子就回去,妾身也觉得还是家里好,比京师这暖和多了,每年京师,都是冷的刺骨啊。”

    程夫人顺着程敏政的说着,安慰着程敏政。

    “对了,夫人,府里的下人都是跟了多年,要是愿意跟咱们一块回去的,那就一块走,要是不愿意的,多发些银子,厚待人家。”

    程敏政最后还不忘叮嘱着。

    “好,老爷,妾身知道了,老爷这些日子好好歇着,养好了身子,咱们就走。”

    徐经出狱以后,除了夫人,在这京中,举目无亲,之前结识的那些才子大人,恐怕如今,早就不认识他是谁了。

    有且只剩一个,恐怕就是唐寅了

    徐经只能来找唐寅,在杨氏的陪伴下到了唐寅的客栈,正好与唐寅四目相对,唐寅已是热泪盈眶。

    千言万语只化作两字“徐兄………”

    “唐兄,多日不见,可还好啊,对了,小弟还未祝贺唐兄高中啊”,徐经惨白着笑,让唐寅心有不忍。

    本来二人都是贡士,虽说名次,前途都有差异,但哪像如今,天壤之别啊。

    唐寅看见身后的女子,诧异问道:“这位是………”

    “哦,这位那是内人,夫人,这位就是为夫一直提到了江南大才子唐寅。”

    杨氏听闻,赶忙万福“奴家见过唐贡士。”

    唐寅赶忙躬身回礼,“言重了,言重了,我与徐兄情如兄弟,又年长徐兄几岁,斗胆作大,叫上一声弟妹。

    来,光顾着说话,快快进来,楼上谈,楼上谈。”

    如今的唐寅可不是空顶着江南才子这个不能当饭吃的名号了,会试第二,发挥的正常,三甲手拿把掐,状元很大希望啊。

    这样的宝贝,店家早就将天字一号房拿出来给唐寅免费住着,一日三餐水平极高,就准备着到时候沾沾喜气,看看能不能涨涨价啊。

    要是朱厚照在这,绝对要来上一句,卧槽,好手段,原来古人都知道啥是状元房,名人效应了。

    杨氏对唐寅的印象极好,不是因为这位江南才子的盛名,至少自家夫君落魄至此,恐怕整座京城里,也就只有他一人还把他当做兄弟。

    至于真真假假,哪怕是在商场上有颗玲珑心的杨氏不想去看,也不在乎那么多。

    坐下以后,唐寅亲自斟了茶,满面愧色,“徐兄受苦了,这段日子,徐兄深陷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每每想来,羞愧难当。”

    徐经摇摇头,只是说到:“无事,无事,唐兄已是极好了,极好了。”

    这时候,杨氏突然插上一句:“谁说叔叔没有做些什么,夫君能平安无事,多亏了叔叔。”

    此话一出,唐寅满面疑色,自己难道还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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