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仁还没说完，我就替他说了：“如果意外是你造成的，就算你无心，都需要负上法律责任，《刑法》第二百三十五条【过失致人重伤罪】过失伤害他人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你是检察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即便你判刑不会很多年，你的前途也没了，你应该明白，现在事情的严重性。”

    “我、我刚才想过了，但如果真的是我造成的，我也认了，谁让我当时做事没有考虑清楚后果……”

    李德仁捂脸痛哭，蹲在地上，身体都颤抖得如同筛糠，他的泪水和鼻涕全部都融合在一起掉在了地上，这种反应都是真实的，当时我就想，他大概真的是无心的吧。

    我们回到公安局的时候，面粉的化验报告出来了，小董告诉我，“那些都是很普通的面粉，并没有加入任何杂质，但按照现在的天气，加上这个分量，爆炸的事情是很容易发生的，明知道如此还要这样做，难道他们就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不是没有常识，有可能是一时兴奋吧？”苏雅馨猜测。

    “表面好像是这样，但如果有些人利用这种假象来犯罪呢？”小董说。

    我看着她们俩讨论，小董还是觉得这是人为的，我告诉她当时李德仁的情况，小董很快就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这家伙很有问题吗？不管怎么样，你们去调查一下他的矛盾关系和背景吧，调查一下他跟李志良的一些情况，或许会有意外发现！”

    “我发信息给何组长，他们自然会处理的。”

    我说着信息很快就发出去了，但何笙一时间没有回复，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我找到高明强的时候，他跟我说：“现场的足迹都分析过了，都是来自两家的亲人还有一些客人的，那辆婚车我们找4s店的人一起帮忙处理过，车上没有发现除了董从雁和李志良之外第三个人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当中被人做过手脚，我本来还以为那车在面粉撒落的时候温度提升了，但我们经过几次实验都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你也觉得是意外吧？”我问。

    “但我们都知道现在的天气使用过量的面粉是很容易导致爆炸的，这难道不是有人明知道如此都故意制造这次所谓的意外吗？那么这个时候撒面粉最多的人嫌疑就最大，即便他是无心的，根据故意伤人罪也需要负上责任。”

    没想到高明强跟我们之前调查得出的结论一样，看来如果不立案调查的话，就只能按照故意伤人来处理了，我又给何笙发了信息。

    这一次他很快就回应了：“那就这样办吧，我们可不能因为这个案子跟李志良有关系就一直盯着不放，我刚才又收到一个报案了，这一次在建华动物园，你们过来一趟吧！”

    “行吧，多少啊？什么情况？”

    “有人在玩跳楼机的时候，机器出现问题，掉下来了，一对夫妇！”

    “好！”

    我和苏雅馨她们发了信息，示意她们马上跟我出发，她们很快就拿着勘察箱找到了我，然后我们就一起到达停车场。

    建华动物园我记得是我们市内比较完善而风景秀丽的动物园，这里有着多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整个动物园种满了各种植物，色彩缤纷的花卉形成了一个个接二连三的花圈，自然分布在动物园的周围，一些现代化的园林设计带着一种很中式化的气息，整齐排列的路灯四周还有不少栩栩如生的大理石雕塑，一条条蜿蜒曲折的林荫道往动物园的四个方向延伸，似乎是能通往动物园的所有角落。

    尸体是在动物园内部的一个游乐场附近，这里虽然游乐设备不算多，但基本的摩天轮、旋转木马、跳楼机、过山车之类还是配置的很完善，我们靠近跳楼机的位置时，发现地上撑起了防护帐篷，这是先来这里的民警为了防止更加多的游客看到尸体的情况而铺设的，附近有不少民警上了警戒带在维持秩序。

    由于现场有血液分布但不是很多，但也只能使用勘察踏板了，我和苏雅馨提起勘察箱靠近尸体，在帐篷的遮挡下，只见死者的头颅都严重粉碎性骨折了，这是因为从高处坠落，颅骨先着地造成的，现在还不能详细验尸，但如果是高处坠落那就会形成对冲伤了。

    对冲伤的定义是头部受外力作用时，于着力处的对侧部位的脑组织发生损伤，成为对冲伤。对冲伤多见于头颅撞击外界物体而致伤者，少见于受打击致伤者，即减速运动多见。

    据统计，枕部着力时，83%为对冲伤，17%为冲击伤；额部着力时，79%为冲击伤，而枕部对冲伤仅为21%。侧方着力时，50%为冲击伤，40%为对冲伤，10%两侧均有。

    因此，除头颅受力方式（加速或减速运动）外，两种脑挫伤与颅脑结构有密切关系。颅前凹有如刺器的鸡冠和粗糙不平的眶面，颅中凹有锐利的蝶骨嵴向上突起，因此，额部或枕部着力时，脑组织前后活动，造成额极、额叶眶面、颞极及颞叶底面的挫伤。

    我先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死者的眼角膜不浑浊，尸僵也没形成，结合尸温，推测出死亡时间在30分钟之前，现在是上午9点30，那就证明他们是在9点左右的时候死亡的。

    “这种地方不方便验尸，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小董提议。

    “是的，跳楼机检查了吗？会不会是那上面被人做了什么手脚。”我才说出这句话，高明强就走过来了：“刚才我检查过，那地方有几个螺丝不知道怎么的当时就松开了，然后座位上的安全带自动脱落，由于惯性的作用，这对夫妇才会被甩出去的。”

    “螺丝一般不会自动松开吧？上面没有指纹？”苏雅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