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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外面天已亮起来了，红衫看着天边的鱼白发怔，我把她的身体扶正面对我，“别可是了，你快告诉我，哪天成婚，那是一户怎样的人家。”

    红衫胡乱摇头，“红衫也不知道，红衫只知道姐姐此去是成婚，是替小姐成婚，其他的红衫全都不知。”

    不知。我的心猛地抽痛起来，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了，知道有危险，却不知是怎样的危险，生生受着煎熬，我甩甩头，强笑出声，“没关系，红衫不要担心，会有办法的。”

    红衫把包袱推到我怀里，“姐姐，你走吧。”声音急切，几要哭出声来。

    我心里安慰，又感到难过，心下想要想个办法，但脑子一片空白，就这档儿，外面有人敲门，我打开，居然是小姐，红衫见状，忙把包袱藏在身后，惊恐地看着柳如是，柳如是却看也未看她，一双眼睛放在我身上，流转不停，却不说话。我动动身子，脸上堆笑，“小姐，这么早……”

    “我来送送你。”她打断我的话，轻声说着。我正要答谢，红衫却走上前，朝小姐行了一礼，开口道：“红衫也想随红袖姐姐一起去，还望小姐答应。”

    “红衫。”我叫她的名，她不理我，只抬头看着柳如是，柳如是抿嘴看着我，柳叶眉皱成了一团，不知她在想什么，过了会儿，她笑道：“也罢，红衫，你随红袖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我一急，连敬语也未用，柳如是惊讶地看着我，我忙定定心绪，“小姐，红衫若是走了，小姐身边就没有服侍的人了，红袖更不放心。”吐了吐气，“所以，红衫还是留下吧，红袖不过是去城墨，以后，总还有机会相见的。”

    柳如是不说话，我又转身对红衫说：“红衫，姐姐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况自病后，红袖已非红袖，此一去，路途遥远，红衫年纪又小，只怕受不了颠簸，若是生病，红袖难辞其疚。”

    “姐姐……我……”红衫看着我，想开口说什么，又碍于柳如是在旁边，只急得满面通红，我拍拍她的肩，又转向柳如是，“小姐，红衫年轻，以后若是有做错的地方，还请小姐看在红袖的面子上留她一条性命，他日相见，红袖再行道谢。”我跪在地上，朝柳如是行了三个大礼，再拿起昨晚收拾好的包袱，转身离开。

    门外，已有八人大轿正自等候，我低头进入大轿，里面极其宽敞，座位上足可以躺一个人，我把自己的身体放直，低了低声音，对着外面的人说：“起程吧。”

    后面，是红衫的哭声。

    我没有转身，本不属于我的地方，又有何留念。只是不知，二十一世纪的我，是个怎样的结局，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所有人都认不出来的时候，当我失踪超过48小时，杨远知道了，会不会去找我？

    我甩甩头，口中笑自己自作多情，他当时即已甩了我，又怎么会去关心我的死活。现在也好，未来的不可知，正给人生带来不一样的感觉，我打开帘门，外面是大街，先前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情景全都真实的印在我的面前，又是兴奋又是难过，兴奋的是自己竟成古物，难过的是再也看到那些现代的东西，没有电灯，没有电脑，没有手机，甚至连个手表也没有，时辰也分不清了。

    这样一想，才发现此时街上多是买小吃的商贩，我把帘门打开，对着跟在外面的小厮说：“我想吃包子。”小厮抬起眼，一张明净的脸，看样子不过十六岁，朝我笑了笑，问道：“红袖姐姐想吃什么馅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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