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就又知道我开不开心了-《宴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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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沈蕙怡不知他顾晗书的劣性,多次想与世子相识却总不得机会,今日好不容易说上话,面前立着这么个风流气韵,有着皎月之姿的世子,耽于暗恋,哪能听出来顾晗书的弦外之音,还真以为是在夸她,面露红色,有些羞涩。

    沈蕙怡神采奕奕,正要轻启朱唇。

    沈知蕴轻咳一声,打断沈蕙怡的扭捏。

    “我和顾世子还有些政务上的事情要谈论,你且回到院中和女眷们待在一起,不要随意走动。”

    沈知蕴惯会玩弄人心,知晓沈蕙怡现下刚刚和顾晗书搭上话,正是心中雀跃,此时打断她,才会激起沈蕙怡的愤怨。

    沈蕙怡愤怨了,她便开心了。

    “……是的,兄长。”

    沈知蕴这话不是询问也不是建议,既不委婉也不给回旋的余地,命令的语气不容置喙。

    沈蕙怡还想着在顾晗书面前保持个知礼得体的大家小姐的模样,纵然心中不满沈知蕴对她的安排,也不能当着世子的面儿拂了长兄的面子,让顾晗书觉得自己乖张不服管教。

    她知晓,权贵人家的公子哥,最不爱妻妾不服管教,这管教可以来源于父兄、夫婿、公婆……来源于任何视觉高于自己的人,不可自大自妄,觉得读了书便和男人一样可以与之同位相谈了。

    需把自己放在辅位,进退得体,不能表现出乖张的反驳之意来。

    但又不可太好拿捏,也不可过于软弱任人说教。就像她沈家那懦弱的正房夫人,失了娘家的依靠,顾及儿子的体面,什么都不敢与她娘亲一争,收拢不住丈夫的心,才终日气郁结心,缠绵病榻。

    对于顾晗书这样不同于纨绔公子的世子爷,看女人的眼界自然也有所不同,相言时不可怯懦,需退时不可留连,进退有度,才叫人舒适。

    故沈蕙怡向顾晗书微微欠身告退,面上仍是一副知书达礼,温婉可人的样子。

    自认为她如此顺从,反而显得兄长沈知蕴对妹妹不和善了。

    她心里这如姜氏一般的女人争宠记若是叫沈知蕴知晓了,常在朝廷上一辩四司的沈次辅也必定默然不语。

    何必呢,何必去纠正一根长歪了的矮树。

    待沈蕙怡离开后,沈知蕴也没搭理顾晗书,径直走到池塘旁,来回寻摸了几步,俯身捡起草丛里的一截细长树枝,掐住枝根,还有些许枯碎的褐皮渣掉在手上,蹲下身用树枝去勾晃池中的莲叶片。

    这个时节睡莲刚刚萌发长叶,幼叶新嫩,透着这水绿的颜色,几乎可以看到几个月后静立的,将红未红的,带着露珠的莲。

    顾晗书跟着走过去,二人的小厮留在原地远远候着并未上前。

    “你怎么不问问我给老师准备了什么贺礼?”顾晗书问。

    “准备了什么?”

    “南湖葛老的手写贺书。”

    那这确实难得,千金难求。

    葛老在两个月前就已仙逝,享年八十又六年,逝世前几乎隐世,已经二十余年不曾出过作品,这恐怕是葛老问世作品的最后一纸绝作了。

    这顾晗书当真本事不小。

    “确实难得。”沈知蕴点头。

    “怎么了?”顾晗书站在沈知蕴的身后问。

    “嗯?”沈知蕴没有抬头,低头摆弄着近岸的叶儿。

    “看你心绪不佳。”

    顾晗书踢了踢脚边的石块,心想要不要打个水漂儿,看这池子又不大,故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这么说?”沈知蕴好像看见这莲叶下躲了一条红背的鱼儿。

    顾晗书把石子踢远,低头看着沈知蕴勾晃的莲叶。

    “借我戏弄了沈蕙怡一番也没见你开心。”

    沈知蕴拨弄叶片的动作停了,仔细想了想,自己刚才也没有很不高兴吧,甚至还因为顾晗书的暗讽而憋笑了。

    你就又知道我开不开心了?

    话到嘴边,又想到,“我也没说我庶妹叫什么名字,你倒是记得清楚。”

    顾晗书刚认识沈知蕴那会儿,上课的时候问别人沈知蕴叫什么名字,同窗小声说是沈家嫡长子沈知蕴。

    顾晗书没听清于是复述,沈资意?

    那位同窗担心说小话被夫子责罚,敷衍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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