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慕容复却不以为意,慕容博至今仍在少林活蹦乱跳何来“生前”一说?而他最爱的原是他心中的皇帝梦,父母妻儿尚且退出一射之地,何况区区一方端砚?想到此处,他的神色愈发冷淡,只平静地答道:“逝者已矣,母亲节哀。” 眼见儿子这般无情,慕容夫人心头一颤,不禁失神问道:“在你心中,这世上究竟有何重要之事?”这个儿子她养了十四年,人人皆知他事母至孝从无违逆,慕容夫人却知道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心中所思所想。他的爹爹虽说城府极深,也至少有一事执着,便是复兴大燕。可是他,冷漠深沉地令人心悸,仿佛这世间任何人与事皆不在他心上。 慕容复微微一怔,随即便好似背书一般熟练应答:“重要的自然是复兴燕国大业,这些身外之物,母亲又何必放在心上?” 慕容复说得大义凛然,慕容夫人心中却是空空落落,她实不知儿子所言究竟是否出自真心。注意到慕容夫人犹有不平,慕容复蹙起眉峰,提醒她。“母亲,阿朱阿碧今日方进我慕容家,爹爹的遗物这般贵重,她们又是如何到手?” 慕容夫人闻言立时一愣,随即,狠戾的目光扫向了侍立一旁的桂妈妈。 被慕容复一语道破阴谋,桂妈妈的面色立时惨白,整个人如筛糠般簌簌发抖,即刻跪倒在地。 慕容复却好似再不耐与母亲虚应故事,亦无心过问桂妈妈是何下场,只冷声道:“两个丫头已受到教训,还请母亲高抬贵手。夜已深,母亲还是早些安歇罢,儿子告退。”说罢,他躬身一礼,退出了慕容夫人的卧房。 书房里,阿朱与阿碧两人正含着泪互相抹药。慕容复看在眼里,心底便是微微一叹。这般乖巧听话的两个女童,若是生在千年之后,便该是父母的掌中珠心头肉,如何忍心见她们受半分伤害?他随手端起一盘点头摆在她们面前,轻声道:“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这平淡的一句也不知触动她们俩哪根愁绪,两人竟齐齐扯住他的衣袍,再度放声嚎啕。 慕容夫人没有赶走桂妈妈,却也不再过问阿朱阿碧的事。慕容复已是再世为人,早习惯自己负责生活起居,也不需阿朱阿碧随时在身旁服侍,便令她们好生养伤。 此事虽说不曾闹大,却惊动了四大家臣中的老三包不同,前来瞧瞧阿朱与阿碧究竟是何等绝色,竟能引地他们那一向循规蹈矩的公子爷不惜与母亲叫板。包不同是个爱与人抬杠的浑人,邓百川夫人担心他言行无忌恶了慕容复,便叫上其余三位家臣与包不同同行。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那是慕容博“临终”前留给慕容复仅有的四大“托孤重臣”。这四人中邓百川方过而立之年,风波恶将将二十有余。邓百川沉稳却失之木讷、公冶乾虽多智却又有偏诡谲、包不同爱犯口舌、风波恶好勇斗狠,凭他们的武功在江湖中打转绰绰有余,却皆非可覆天下可挽狂澜的雄才俊彦。 慕容复与这四人虽有主仆之名,却又是由他们传授武功教养长大,因而对他们比对慕容夫人身边的桂妈妈更多了几分恭敬。大厅里,慕容复听邓大嫂含笑说明来意,一时没有做声。他目光低垂落在自己的手指上,不一会,整个大厅内鸦雀无声,众人的呼吸声彼此相闻。 邓大嫂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正想开口再解释两句,耳边却听得慕容复口齿清楚地缓缓言道:“为了两个丫头,竟劳动诸位兄长与邓大嫂,这是我的不是。” 慕容复这句告罪大伙听在耳中都觉颇为生分刺耳。然而,他们尚不知该如何应对,慕容复却又已吩咐小厮唤来阿朱与阿碧给四大家臣与邓大嫂又奉了一回茶。 阿朱原是被拐子辗转卖至燕子坞,阿碧出身贫瘠农家,两个年方五岁的小女童皆是面黄肌瘦,脸上犹带着被责打的青肿印痕,哪里瞧得出半分姿色? 四大家臣一见阿朱与阿碧便同时松了口气,大厅内原本如临大敌的氛围又松快起来。只见邓大嫂自怀中摸出两个荷包塞进两人手中,柔声道:“好孩子,大嫂给你们的见面礼,快拿着。” 阿朱与阿碧方入慕容家一日,可这一日已过得跌宕起伏九死一生,两人不敢接受邓大嫂的好意,只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了慕容复。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