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和亲-《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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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江郡?”陆绩也愣了一下,想了片刻又笑道:“我可听说曹丞相把夏侯叔权放在东城做长史了,这个人虽然名声不显。却是夏侯妙才几个儿子里面最有才的,武勇过人又熟读兵书,深受曹丞相欣赏,和曹仓舒也是贴心之人。他能看着贺公苗威胁江夏而无动于衷?兄长可别忘了东城太守虽然还是陈元龙,可陈元龙可一直在襄阳治病呢,这东城现在是夏侯叔权说了算。”
陆逊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但东城郡地狭兵少,夏侯叔权只怕有心无力。再说他也未必就是贺公苗的对手。合肥地李典上次被打惨了,手中没有多少兵,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多牵制一下,贺公苗手中有精兵万余。岂会被他们拖住。”他顿了顿又说,“和亲一成,刘备留在江夏的数千人马也将为我所用,合围西陵的将超过三万人。曹仓舒再有本事,也无法在江陵和西陵两线作战,江陵一失,他也只有后退让出江夏,固守襄阳樊城。”
“和亲成了?”陆绩有些意外:“主公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不知是哪家地女子,刘备年近半百了,一打败仗就仓惶逃窜,嫁给他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主公连孙季佐都舍得。哪里还在乎一个女子。”陆逊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不过他既为人兄长,又是一方豪雄,这种时候总要点尊严的。这种委曲求全的事情,自然还是我来做了。”陆逊笑着将孙权接到周瑜地信后又怒又喜,又有些觉得被刘备占了大便宜却不能翻脸,反要和刘备一个半百老头和亲很伤自尊,在众人面前大发雷霆。假模假式的要回军先收拾刘备。深知其中奥妙的陆逊和张昭、诸葛瑾等人连忙苦劝,最后总算说服了孙权接受周瑜的建议。和刘备和亲地事情讲了一遍,听得陆绩轻笑不已,快意非常。
“可惜了孙尚香这个小女子。”陆绩开心地笑道:“她一直喜欢兵事,这次嫁了个老兵,也算是遂了心愿。虽然刘备年龄大得可以做她阿翁,总比象孙季佐一样被人剁成肉醢好些。不过孙权这次怎么舍得让亲妹妹去?以前和曹丞相和亲,可都是派别人家的女子去啊,兄长,不会是你地功劳吧?”
陆逊撇撇嘴,眼中透出一丝得意:“他连嫂子都舍得送出去,连亲弟弟都舍得送出去,还舍不得一个妹妹?话虽然是我说地,不过却正是他想的。他要不想,我能说吗?”
弟兄俩哈哈大笑,互相指了指,心有灵犀,不在多言。
孙权本来以为要说服那个一天到晚舞刀弄剑的妹妹会很难,特地派了难说会道的谢夫人先去劝她,然后自己又装出一副身负家国事业的无奈状,跑到孙尚香面前哭诉了一番,把诸葛瑾等人劝他地“兄妹之情事小,父兄遗业事大”的道理好好给孙尚香讲了一遍,一把鼻涕一把泪,表演得很动位。可惜效果不太好,孙尚香一直坐在那儿,摸着手里的剑看着孙权不吭声,看得孙权心里嘭嘭乱跳,提足了十二分精神,准备她一拔剑自己立刻逃跑,免得被这个自称武艺高强的妹妹一剑给挑了。
好在孙尚香虽然一直在摸那把剑,却从头至尾没有拔剑地意思,她那双好看的杏眼也眯了起来,带着些不屑的看着眼前满头是汗的孙权的孙权,直看得孙权心里发麻,声音越过越小最后闭了嘴为止。
“兄长没把我当人质送到曹营去,和四郎一样被人砍成肉醢,已经算对得起我了。”孙尚香冷冷的开了口:“刘备虽老,勉强还有点英雄气,嫁就嫁了吧,反正我这样的命早就定好的。”
孙权这才长出一口气,挺直的身子也软了下来。他满脸堆着笑:“我就知道妹妹深明大义,一定能理解做兄长地一片苦心的。”
孙尚香无声的扯了扯樱红的嘴唇,看着跳动的火苗:“大郎早就走了,大嫂和绍儿被人软禁在襄阳,三郎去了也有好几年,四郎被人剁了,我再嫁出去。母亲生的五个孩子只剩下你了。二郎,好好做你地霸主吧,希望你去见父亲母亲和二位兄长的地时候,能直着腰,心中无愧。”
孙权面色一白,他拦住了正要劝说地谢夫人,干咳了一声说道:“小妹,你放心。我一定奋发图强,振兴父兄遗业,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把你们接回来。”
孙尚香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扭了回去,一声不吭的站起身来走了。孙权看着她婀娜地背影愣了好半晌,这才在谢夫人的掺扶下慢慢的走了。他地背有些驼,脚步有些慢。走得很迟疑,有几次似乎想回过身来,却刚刚停了一下,又犹豫了,继续向前。房内到檐下不过十步。他却象是走了几年。直到屋外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旁边扶刀持矛而立的侍女,他有些茫然,再过几天。这大汉唯一的风景也许就再也看不到了。
“夫君,尚香会不会……”谢夫人跟着背渐渐直起来,脚步也快了起来的孙权出了门,这才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看孙尚香的院子,和门前那几个顶盔贯甲地侍女。
孙权摇了摇头,肯定的说道:“不会,尚香虽是女子,却比一般的男子守信、刚强得多。她既然应了,就不会做出傻事的。”他抬起头,看着西面天空的那一朵不知什么时候飘来地灰云,咬了牙喃喃的说道:“比那个以仁义闻名天下的皇叔还要讲信用得多。”
孙权回到府内时,诸葛瑾和张昭正在等他。孙权一见他们,立刻把脸上那一丝愤怒全掩饰起来,展露出一脸平静的笑容。
“那件事查得如何?”他瞟了一眼诸葛瑾。
诸葛瑾有些尴尬,他低下头回道:“瑾无能。尚未能查出此事来源。”
孙权听了。有些不高兴,手指在桌上弹了两下。正要说话,张昭上前一步道:“将军何必再查,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又云谣言止于智者。主公与周都督君臣相知甚深,何惧那些流言蜚语,不理他,过些日子自然淡了。”
孙权地喉结上下窜了一下,他看着张昭那张严肃的脸,强行抑制着心中不快,挤出一丝笑容道:“张公说得对,我与公瑾相交已久,岂会把这些话当真。只是想着这些人在此蛊惑民心,污蔑公瑾声名,甚是不安。”他顿了顿又问道:“你那侄儿可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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