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外室-《重生盛世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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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只能喘着粗气望着顾重阳。

    “你为什么骗我?”顾重阳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质问他:“我从潭拓寺回来,你说你没有来得及见母亲最后一面就与他天人永隔,你在撒谎!那天,你被茶水弄湿了衣服,早早就回来了。你见到了母亲,还跟她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如果母亲的死不是另有内情,你为什么要骗我?”顾重阳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几许哀求:“父亲,那天你在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求求你告诉我,母亲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四老爷突然屏住呼吸,让喘粗气的自己平息下来,他坐到椅子上,慢慢说:“你说的没错,你母亲的确不是病死的。”

    他的声音很缓很凝涩,好像十分不愿意开口。

    “她的确是投缳,不过没有人逼她,是她自己上吊的。”

    顾重阳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她上吊的原因,是因为她与人通/奸被人捉/奸在床,所以才以死谢罪。”

    顾重阳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停止了跳动,她身子摇了摇几乎站不住,若不是扶着身后的桌子,她随时都会跌到。

    “重阳,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你了吧,我不想将你母亲不堪的一面告诉你。”

    “我不信!”顾重阳眼神茫然,喃喃自语道:“母亲不会那么做的。”

    “是,我跟你一样不信!”四老爷痛苦地说道:“我回来的时候,你母亲也是不承认的,反而指责我相信别人不信她。我并不是不信她,只是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总该问一问吧。可你母亲,却跟我大喊大叫,说我对不起她,说我不信任她。”

    “那后来呢?”说出这四个字,顾重阳才发现自己声音哽咽颤抖不已。

    “后来,你二伯母将人证与将伍嬷嬷亲自按手印画押的凭证递到我面前,你母亲这才承认错误,并且跪下来哭着求我原谅她。”

    顾重阳的眼泪夺眶而出,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她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母亲她亲口承认了吗?”

    四老爷点头:“是的。”

    “那奸夫是谁呢?”

    四老爷顿了顿,方道:“是你母亲的乳兄伍大成。”

    顾重阳只觉得有一种锥心的痛:“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四老爷喟然长叹:“我一直以为你是小孩子,不愿意告诉你,可今天听了你的话,又怕你听了别人的流言蜚语,胡思乱想。迫不得已,不得不把事实真相告诉你。我知道你难以接受,我又何尝不是呢?”

    四老爷说着从博古架上取下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之条:“你看,这是伍嬷嬷亲口承认、亲自画押的口供。”

    上面是以伍嬷嬷的口吻写的,写的是夫人与自己儿子伍大成通奸,被人撞破,她愿意代子去死,只求留下儿子一命。

    顾重阳瞟了一眼,只觉得心如刀割,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四老爷轻声安慰道:“我不会因为你母亲的事情而迁怒于你的。”

    泪眼迷蒙中,顾重阳抬起了头,看着眼前温声安慰自己的父亲又变成慈爱的模样,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冻成了冰。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看到这张脸。

    她知道母亲是被人陷害的,可没想到父亲居然也参与了。

    听伍大成说了之后,她还只是怀疑,可现在,她已经可以肯定了。

    母亲投缳一事,父亲一定知情,而今天他跟自己说的话,全是谎言。

    伍嬷嬷根本不识字!伍大成是不能行人事的天残!

    他们可真坏啊。

    逼死了母亲,又设计捉了伍大成,逼伍嬷嬷签字画押。不,只要他们捉了伍大成,逼死伍嬷嬷,等伍嬷嬷死了,再拿着伍嬷嬷的手按手印就行了。

    伍大成逃跑一事,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他们故意放了伍大成走,造成他畏罪潜逃的样子,否则二舅舅见到伍大成死了,恐怕会怀疑,而畏罪潜逃显然只最好的结果。

    他们又收买了邱嬷嬷,让邱嬷嬷做人证。

    人证物证俱在,舅舅来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仅不能有半句怨言,说不定面子上还要感激顾家人维持了母亲的体面,感激顾家让母亲葬入顾家的坟地。

    所以,上一世舅舅发达了,也不曾为难父亲。

    后来因为她的原因,两家不往来了,舅舅也还是没有对父亲下黑手,恐怕就是因为舅舅觉得母亲做了这种事情,被顾家拿住了把柄,所以,不得不处处退让吧?

    怪不得前世舅舅灰溜溜地走了,没有为自己争取。

    沈家是商户,顾家的侯府,本来在阶层上就矮了他们一头。

    沈家女做了这养的事情,沈家人在顾家人面前豪无体面可言,凭什么再提要求呢?只要顾家一句“你们沈家教养不行”,舅舅就再不能插手自己的事情了。

    她真的很懊恼,因为自己的无知,上辈子居然就那么浑浑噩噩地活着,像个傻子一样。根本不知道母亲就那样在顾家内宅里香消玉勋,更不知道母亲死前背负了多么大的屈辱。

    可为什么?

    别人设计陷害母亲都有原因,有动机,可父亲是母亲的结发丈夫,他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对付母。

    逼死母亲就算了,居然还处心积虑设计母亲身边的人,给她安上这样的罪名。

    顾重阳越想越觉得齿冷。

    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配得上母亲对他的一片真心?

    母亲临死前认清了他丈夫的面目,恐怕万念成灰,再也活不下去了吧。

    顾重阳觉得自己也几乎要活不下去了。

    她站在那里,浑身打颤,很想质问他,很想痛骂他,甚至想问问他的心是什么做的。

    她忍住了,她死死地咬住牙关,强迫自己一定要忍住。

    眼前这个人是不会跟她说实话的了,他处心积虑给母亲安了这样的罪名,他就绝对不会承认。

    她不能冲动,一时的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脑中轰隆隆作响,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做些什么。

    “重阳,我知道这个真想让你难以接受,我当初……”

    事到如今,他还这么虚伪,顾重阳只觉得恶心。她瞪了他一眼,拔腿就朝外跑去。外面已经一片漆黑,她小小的身影很快就消息在浓浓的夜色里。

    她一口气跑到了荣冬院门口,见里面的人正在搬四夫人的嫁妆,她觉得十分刺目,又跑回了海棠院。

    她扑倒在床上,狠狠地痛哭了一场。

    她越发觉得没有直接带伍大成找父亲当面对质是正确的。

    她突然停止了哭泣。

    原来她一直在摸索,却不知道从何查起,只能找跟母亲相关的人,相关的事,每一次在她以为要找到真相的时候,事情都会急转直下,打她个措手不及。

    原因就是因为她找错了方向。

    她之前做的都不对,她应该从父亲身上查起。

    万事都有因,有因才有果,父亲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害死母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她一定要弄清楚。

    顾泰来是她的人,若让顾泰来去跟踪父亲,容易暴露不说,甚至会引起父亲的戒备之心。

    幸好舅舅还给她留了五个人,那五个人个个会些拳脚功夫,跟踪人应该不是问题。

    顾重阳当场就传话给顾泰来,让他去联系桑武。

    她就不信找不出原因来。

    一连几天过去,四老爷那边都没有什么异常,就是跟平常一样去光禄寺,然后回家,偶尔去同僚家应酬或者去茶楼喝茶,没有一点特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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