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有他们镇场子,天下士族对吕布的观感迟早会发生变化。 阎象想得有些远,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到了分别的时候。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阎象给赵云满上一杯酒,交到他的手中,郑重道,“此去山高水长,万望珍重。” 赵云认真道谢,饮完烈酒,带着士兵们策马奔腾而去。 阎象伫立在凉亭中,一直等到连白马义从的背影也见不到了,才惆怅地叹息一声,在仆从的搀扶下上了马。 他与一辆普通的马车擦肩而过,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离开汝阳县已经很远了,孙权仍然是一副如梦似幻、没睡醒的模样,完全不敢相信他们真的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走出来了。 穿过城门时,有一阵风吹过,将门帘掀起大半,守门的士兵跟孙权视线相对,那一刻孙权惊得浑身发冷,心脏都差点儿停止跳动。 但是士兵没有半点看见通缉犯应该有的反应,打量孙权就像在打量陌生人,很快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挪开,转而继续招呼其他人快些通过,别停在路中间碍事。 吴夫人不住地催促车夫跑快点,再跑快点,她不知道这神奇的遗忘效果能持续多久,生怕下一秒阎象就回过味儿来,带人来追。 “我、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孙权抱住因为车厢颠簸而差点儿面朝下栽倒的三弟。 “去鲁阳。”吴夫人目光坚定,“伯符会来接我们的!” 听到兄长的名字,孙权略感安心。在他心里,兄长跟父亲一样勇猛,这世间就没有他摆不平的麻烦! 但孙权这口气儿松早了,车夫的声音响起,透着一丝阴沉的压抑:“夫人,前面有土匪。” 一大帮人不知道从哪儿呼啦啦冒了出来,一个个头发乱得像鸡窝,衣服又脏又破,有的手里提着木棍,有的抱着石块,眼中露出凶狠的光。他们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马车,逐渐逼近。 说是土匪,但这副模样更像逃难的流民。 吴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抓着马车门的手指猛地收拢,用了很大的力气,骨节微微发白。 她预想过很多突发事件,也思考了各种应对方案,但她万万想不到还在汝阳范围内就遇上了抢劫的流民……这里可是袁术的大本营啊! “花蕊的朝向就是你兄长的位置,”吴夫人取出山茶花,牵过孙权的手,将花放入他的掌心。她的声音很温柔,尽量保持了镇定,“你已经长大了,该学会承担责任了,保护好你的弟弟妹妹们。” 说完,吴夫人挽起袖子,从座椅下抽出两把刀,一把扔给车夫,一把自己留着。 刀对她来说很沉,必须双手才能握稳,但这时候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我去拖住他们,”吴夫人面无表情地说,“你送孩子们走。” 车夫恭敬回答:“是,属下明白了。” “不!等等!”孙权回过神,冲上来试图夺走吴夫人手中的刀,“不能扔下我母亲!” “你要听话!”吴夫人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急切,“再磨蹭下去谁都走不——” 地面微微颤抖起来,地平线上扬起一线烟尘。 流民们敏锐地觉察到了异常,他们停止向马车逼近,互相看看,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紧接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是骑兵!骑兵来了!” “快跑啊!” 箭矢飞射,烟花般坠散,一些流民被击中了,凄厉地哭嚎着,其他人七手八脚地搀扶着他们,大家一起跌跌撞撞地逃跑了。 吴夫人和车夫的神色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吴夫人退回车厢内,扔了刀抱住孩子们,车夫拉紧缰绳,催马快走。 两人都担心这支骑兵是阎象派来的。 但马车的速度再快也跑不过骑兵,他们还没启动,就被团团包围了。 孙权搂着妹妹,从窗缝中偷偷往外瞧。 映入眼帘的是一水儿漂亮的白马,每一匹马都昂首挺胸,骑在马背上的士兵们也昂首挺胸,但他们给人的感觉是朝气蓬勃的,完全没有趾高气昂的派头。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孙权真想感慨一句这些马好漂亮,兄长肯定会喜欢。 为首的年轻人穿着一身有点旧的盔甲,他摘了头盔,翻身下马,拦在车前,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夫人可是破虏将军的家眷?” ……被认出来了!吴夫人狠狠一咬牙,刚想否认,又听到年轻人继续说:“在下常山赵云,奉易侯之命,前来豫州相助袁公,曾有幸与破虏将军在南阳并肩作战……” 听年轻人自报家门,本已绝望的吴夫人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孙坚不止一次跟她聊起过赵云,他对这位默默无闻的年轻人颇多赞誉,认为他将来绝对有一番作为,留在公孙瓒麾下真是屈才了。 吴夫人一把掀开帘子,激动道:“可是子龙将军?!” 赵云:“正是。” “太好了。”吴夫人松了口气,“是郎君拜托您来的吗?” “这个……其实不是。”赵云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他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您可能不会相信,我昨晚似乎做了个梦……” 梦中的内容是什么,赵云已经不记得了,醒来后他的脑子里只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念头:今天必须得做一件事。 因为不记得梦的内容,赵云死活想不起要做什么,他满头雾水地带着兄弟们踏上回家的路,这种迷茫一直持续到城门口。当时吹来一阵风,赵云的视线恰好穿过飘起来的车帘,看到了坐在车里的孙权。 犹如一道惊雷劈开迷雾,赵云瞬间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