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被推下刀刃的小丑-《月夜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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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界,两日前。
赛特的地下空间,地上扔着赛特脏兮兮的上衣,上面沾满了兽血和冰渣,众人从山上下来,走到闪腰下便看到了一堵横亘百米的巨大冰墙,像是把后山与城市完全隔绝开来,若铭说赛特这在山脚下阻止所有企图跑进市内的野兽,小凡忐忑的说这山里的野兽应该多到数不清吧,于是一伙人快马加鞭的赶到山下,看到大量冻成冰块的野兽尸体堆积成小山,赛特正衣着狼狈的坐在山尖,看到众人便挥手招呼,尽管外表狼狈,但似乎这种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对他来说属于正常范围。
此刻莱尔需要一个适合放置的莱娜身体的东西,在二夜返回月夜界的时候,替自己将姐姐运回普拉斯的宅邸。
“造好了,临时用冰棺。”赛特将得意之作从工作间拉出来,在众人没功夫察觉的时间里,赛特不知何时就把原本空旷无物的空间改造成了设备齐全的地下工作室。
“我以为你双手一挥就能成的。”莱尔凑近过去,看到这冰棺棱角分明外形公正,表面还通过冰层的凹凸雕刻出了好看的花纹,这才是对魔力控制的妙处所在,他没想到赛特不仅是个大叔,还是个懂雕塑美学的大叔。
“要是糊弄一下随便粗制滥造一个不是怕你跟我急吗,”赛特拍拍自己的作品,看了眼莱尔怀里用衣服抱住身体的女孩,“放心吧我把棺盖内部加了很多冰,透明的地方只会让你看见她的头部。”
“谢谢你大叔。”莱尔抱着姐姐走到冰棺前,恺过来搭把手将棺盖挪开,他将莱娜放了进去,最后用手抚摸了姐姐的面颊,留恋的迟迟不肯离开,只到手心感触到的温度和棺内寒气一样冷,才抽出衣服,和恺二人合力将盖子合上。
他又趴到棺盖上,的确如赛特所说,厚实的棺盖遮住了莱娜的身体,他透过唯一的透明处望着姐姐安静沉睡的面容,带着笑容的面容,像是在做一个美梦。莱尔隔板望着姐姐,像是生死向望,黄泉的水大概就和这冰棺一样冻手吧。
可是他不担心,她知道姐姐要去的地方,有父亲母亲陪着,不会孤单不会疲惫不会难过,只有幸福与安逸,最后他笑了一下,离开了冰棺。
“赛特大叔,麻烦你再开启你的时空之门,我希望姐姐能早些回到普拉斯宅邸,”莱尔说,又看向铃,“陪我去找二夜先生吧。”
“那个人应该还在外面吧,记得他刚才说他想吹一会儿夜风。”霖说。
莱尔牵着铃的手上了台阶,两人的脑袋刚探出地道时,正好看见二夜与他们面对面站着,站在废弃大楼的门口处,一手正抚摸着墙壁。
“您在干什么?”铃礼貌性的开口,想先打开话题,对方文质彬彬的神态和赛特不同,让人看到后就自觉的一起正经起来。
“吹吹夜风,自从来到这边,又是筹备法阵的固定,又是遭遇八岐血魔提前苏醒都事情,甚至没有完全放心下来喘息的时间,”二夜双手插入衣兜,走到两人面前,“你们就是莱尔普拉斯和铃妮恩啊。”他加重了语气。
这就是,老爷子口中所说的,希望的一代的。
铃觉得别扭,虽说刚认识不久,但又不是初次见面,最后这句话的说法实在奇怪。
“我很感谢二夜先生的帮忙,”莱尔上前一步说,脸上带着友好的笑容,“时空之门的开启是事先设置过的,虽然不知道二夜先生几时返回,但我希望姐姐的身体能提前运回,所以能麻烦二夜先生提前一下进程吗?”
“当然可以,我在这边的任务也完成了,”二夜说,“不用感谢,随手之劳。”
“不,我要感谢的原因不仅如此,时空之门的建造是二夜先生研究发现并提出的,如果没有二夜先生,我也不会来到人间界,更不会遇见我现在的朋友们和我所爱的女孩,也不会解开过去十几年的各种心结,正是因为来到了人间界,才会有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个我,所以我要感谢你,二夜先生。”
“不要这么说,以我个人的感觉,你们的邂逅并不是什么东西引导的原因,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命运这种讨厌的俗气东西,”二夜摇摇头,“你们就相信自己相遇,是因为你们互相是对方生命里命中注定的存在就好,是命运这东西,难得降下的美好之物。”
“你好像很讨厌命运似的,”铃说,“你是个科研人员,却也说命运论之类的话。”
“就当是,正因为厌恶这种东西,才会选择它的对立面吧,”二夜依然保持着微笑说,“但说是命运,其实只是代指一种高高在上的力量罢了,像是一个大手能扼住全部人的脖子,”他顿了顿,忽然收回一成不变的笑脸,“我该走了,这么一点时间再陪陪我怎样,比如听我讲讲故事,”他自顾自的开始讲了起来,“曾经有一个无家可归的男孩,他虽然没钱没家人,吃不饱肚子穿不起好衣服,但是他手足齐全,他认为自己这幅健全的身体是唯一宝贵的东西,但流浪的生活却害的他日渐消瘦,他想要健康活下去,就只能想办法挣钱,后来他被一个善良的马戏团团长收留,可以跟着团里的人一起表演,换来生存的地方和足够的食物,当男孩本以为这就是自己未来归宿的时候,有一天市内有权有势的官员光临马戏团,却要求表演自己提出的节目,否则戏团就无法待在市内,大家谁都知道那是个冷血的恶霸,互相推卸表演,最后将刚刚进入戏团的男孩推上了舞台,而要表演的项目,是从高空跳到满是刀刃的池子里,大家告诉他放心吧那些都是假的道具,这可是马戏啊,男孩傻傻的信了,但当他跳下去后,身体被刺穿了,手,脚,臂膀,腿部,腹背,双耳甚至双眼,但心脏仍在跳,男孩没有死,却失去了自己最后珍贵的东西,他彻底生不如死,”二夜的声音渐渐的,变成从未有过的冷淡,和他原本的形象截然不符,“他生气,难过,他不理解自己为何会遭受这样的待遇,他迫切的希望谁能救救他,哪怕是为了他复仇也可以,总之能够为他做些什么,可没有人,没有谁,哪怕是那位善良的团长,也无法为他做些什么,他想,为什么会这样呢,忽然就明白了,因为这里什么都不是,这里也只是一个苟活着的戏班子,而其他人包括他,都是最低层的一群小丑,一群演戏的小丑只能供上流社会的人们哄堂大笑,却无力向那群人做出一点点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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