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雍正新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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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们滚蛋!换个称呼就要怎地!你赶紧去,老邬等消息,晚上我跟他磨。”

    自二十三岁张廷玉进南书房,康熙最信重的汉臣就是他,及至老八上台,虽然扎眼,也敬重此人,但为官这许多年,紧守了一个中庸之道,从没冒过头,平常拟诏有他,如今却似全国的政务都压在身上。这些时候忙得连安稳饭都吃不上,连轴的转。老三也停了谈词论道,每日文牍里埋着,就是经验少。

    张廷玉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前藏**喇嘛来使,说年羹尧庇护逃人,引发边衅,请求皇上秉公谋断。”

    “年羹尧么?呵呵,**也会求人,这倒是希奇事!明旨斥责,令年羹尧赔偿**损失。人却不能还给他,占了的草场也不能吐出去。给年羹尧去信,该怎么做随他,要他做事聪明些,不要逞强。罗马教廷的使者到哪里了?”

    “两广消息,刚到广州,不日觐见皇上。”

    “衡臣啊!我想要开放海禁,你以为如何?”书房只有我们三人,老三自去椅子上坐了,张廷玉立身谨慎,谨守臣礼,恭恭敬敬站在当地。我自书桌后站了起来,走到张廷玉身边,轻声问道:“范培仁给我上道折子,说跟俄国人做生意不过是丝茶瓷器,香料宝石还要从海上来,蒙俄商路已通,再就是要从海上走。现今要是禁海,与国家没好处。我设这通商大臣,本来就是想增加国用而不劳民。与诸国贸易,其利可图,单单是入口抽三,也抵得上半年的国赋,当年是郑成功闹,如今开了禁应当无妨了。”

    “臣以为可行,不过海禁一开,恐怕小民逐利,荒废农桑。我大清天朝地大物博,并无索求与他国,至于香料宝石,是奢侈之物,与国家无益,反长奢靡之风,是否先三两地试点为好,也有个限制,微臣拙见,皇上思量。”张廷玉也不明示反对,只是摸棱两可之间。

    “现而今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大户豪绅地连阡陌,租佃的每年至少给佃主四成以上,江西有些地方甚至是六成。穷的愈穷,富的愈富。先皇有旨意,滋生人丁,永不加赋。我寻思着,人多了,相对地就少了。抑制兼并的法子,也有人跟我讲过,说要把丁钱摊进田亩里头,大户的田多,交的赋税也多,自然就压住了,朝廷也有富余。”我拿过桌上新铸的雍正母钱摆弄,对张廷玉说道:“银钱总是一定的,就是入了国库,我们也要花出去,要这些人掏钱,增收是个法子,总不如让他们心甘情愿拿出来的好。有了钱就要享受,这是人之常情。如今只有广州通商外国,奢侈之物有价无市,要是开了口子,你说谁会买?如果我们拿丝绸茶叶瓷器去换了来,一是繁荣市面。再一个,地主老财家里窖藏的铜钱银子,也掏摸些入库。不好么?田地所出,终究少了,国之三宝还有工商两途,要勉励他们从商。我还有一想,跟衡臣你研讨一下,先皇与罗马教廷断绝来往,也是因为传教的事,我欲允了他们居住传教,如何?”

    张廷玉猛然一惊,也顾不得君子谦良风度,大声道:“万万不可!臣不敢从命!此是引狼入室!圣贤之说,是中华立足的根本,佛陀乱教,已是不当,再将西夷教门流传开来,臣恐怕礼仪之邦将丧,仁义之学学尽废。那时不仅臣等无颜,就是皇上,也是千古骂名啊!”老三也是一楞,起身懦懦然又不敢发言,只是看我脸色。

    “呵呵,你莫要急,我只是一说。不过西洋制器之法,我们倒是要学学。当年跟老毛子打,我们吃了亏,也不能落后。现今他们新老教争愈烈,咱们倒是可以打个商量,跟他们要要价钱。还有一桩要紧的,听说山东河南有人打着老八的旗号要拥立正主儿,说我得位不怎么正,是真的么?为何没听你们说起啊?不要忌讳,我不认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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