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枯叶夫人让萨缇打开了牢门。由于那场神秘的换房事件,狱卒们似乎相信姬藏玉掌握着某种隐秘的邪术,因此变得格外警觉。乌头翁反而冷笑着,在防备中显露出一种傲慢。他这种态度确有道理:牢房只是一种给犯人增添痛苦的刑具,狱卒们则更像是这些刑具的**配件。真正能把那些法师、精灵与一切身怀异力者囚困住的正是铁髅虹本身。 ——对于月境而言,死亡是另一种形式的降生。对土地的权力既被赋予诞生者,也被赋予死亡者。公主山的前峰主们对这一理念深信不疑。他们用咒铁制造了形成魔域的铁髅虹,而后又给它浇灌了巫术的亡魂。从依丽特丝开始的每一位牺牲者都成为了铁髅虹的“居民”。它们已非生时之物,但也无法就此消逝,或者去往命中应属的月境国度。铁髅虹成为了它们的坟墓、监狱与王国。自从雅莱丽伽进入这里以来,她从未见过任何生命能与这些“狱灵”们对抗。 姬藏玉也做不到,这一点已然在先前得到证实。无论他来源于何方,就像大部分月境中的庞然大物一样,“地权”于他有着巨大的约束,而那正是“蜗中眼”的学生们所擅长的技艺。 牢门被打开了。姬藏玉在狱卒们的包围下走了出去。他来到那孕妇的面前,萨缇悠闲地递上了一把光洁明亮的曲刃刀。 “你得用这个。”他摆弄着刀刃说,“这把祝祭刀。又轻又方便。拿它在那女人肚子上轻轻一划,把里头的东西剖出来再剁碎,这样它就会被算成是返祖魔咒的祭品,明白了吗?下刀得轻柔,因为这女人快临盆了,她搞不好一紧张就会直接把肚子里的小东西挤出来……别这么瞧着我呀,小鬼,你是懂了还是没懂?” 姬藏玉不露情绪地看着他,像是根本没听懂他说的话,但还是上前拿走了那把曲刃刀。萨缇对此多少有点戒备,不过在雅莱丽伽看来毫无必要。她一眼能看出那柄刀又短又薄,尽管看起来闪耀骇人,实际上却又钝又脆,用力一掰或许就会变形。那并非用来和敌人斗争的武器,而是典型的仪式道具,专用来折磨祭品,放大他们临死前的情绪力量。 这样一把刀不会对狱卒们有丝毫威胁,可对那孕妇就大不相同了。当姬藏玉握着刀走到她面前时,她颤抖着停止了呻吟和啜泣,蜷缩身体,尽己所能地保持安静,仿佛期盼着以此让死神忽略她的存在。牢中的雅莱丽伽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瞧见她肥胖笨拙的体态。她的手腕上有一圈明显的磨伤,麻布农裙脏污不堪,拿枯黄的发绺粗糙缝补过几次。 她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农村女人,不幸被卷入了疯子们的表演里。出于顽强的求生本能,她做出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应对,然而等握着刀的姬藏玉在她面前蹲下,用刀柄托起她的脸时,雅莱丽伽还是听到了她崩溃的哭泣和求饶。她请求姬藏玉放过她,为此愿意付出家里的部田产和仅有的一只羊,她的丈夫和父母也会努力筹集足够的赎金——听到这里时萨缇禁不住发出了笑声。 “唉,傻姑娘,你在想些啥呢。”他笑眯眯地说,“你哪里还有丈夫和父母呀?覃犸大人倒是对田地不感兴趣。至于羊嘛,上回他还说要找两只跟我一样的角挂在坟地里哩!” 他的话只是让那孕妇顿了一顿,随即又继续翻来覆去地向姬藏玉祈求。或许她在被抓来后早已被无数遍告知了这些事,因而宁可把萨缇的话都当作是虚言恫吓。雅莱丽伽也希望如此,但她知道事实恐怕相反。 姬藏玉用仅有的右手抓着刀,刀柄顶着孕妇的下巴。他们这样对视了一会儿,姬藏玉问:“你是何地人士?” “请放过我。”女人依然抽泣着说,“你都可以拿去,别的都拿去。我丈夫能去船上做工,他愿意出高价赎回我……” 和使用阿狄亚语的萨缇不同,她说的是一种非常类似联盟语的土语,因而雅莱丽伽基本能够听懂。掌握着这可怜俘虏生死的姬藏玉似乎同样如此。他又把老问题重复了几遍,最后索性用食指点在女人的额头上。 这是个在场其他人都无法理解的动作,但那绝望的孕妇却马上安静下来。她变得闷声不响,几乎让雅莱丽伽以为姬藏玉已经用某种手法杀了她。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