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许柚的神态非常平静, 眼神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就像只是松了一口气,放下一块压在心底的大石头那么平静。 总而言之,就是她没有失落难过, 反而为此变得快乐了。 其他人心里却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儿。 孟同恕也骤然想起当年,谢聚萍怀孕时, 他曾真的很期待一个女儿的降生。 那个时候他的另一个朋友家里, 生了一个女儿,乖巧可爱, 是活脱脱的小棉袄。 他那时候还年轻, 心肠软, 就也很想要一个一样活泼可爱,乖巧黏人的女儿。 结果他称心如意的有了一个女儿, 却没能感受到想象中的天伦之乐。 孟熙宁从小却不是乖巧懂事的性格,而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两面人。 这种人, 孟同恕见多了, 一点也不觉得贴心。 他在一日一日的生活中, 逐渐消磨了对女儿的期待和耐心。 到了如今,人至中年, 他已经变成了社会上最常见的那种人。 重男轻女, 眼里只有儿子和家业, 将女儿当成早晚要泼出去的水。 哪还有年轻时候, 想要一个女儿,宠若掌珍, 连家业也给她的心情。 直到今天许柚问出这句话。 孟同恕才骤然想起一点点当年的感触。 可过去了15年, 这感触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 只是不由自主想起一件小事。 那是许柚第一次胎动的时候,元旦过后的寒冬。当时他们还不住在这个别墅里,而是年轻夫妻带着儿子, 单独住在市区的公寓里,不大,却很温馨。 那天,他不小心碰到谢聚萍的肚子,突然有一个小脚踢了他一下,软软的力气不大,却很明显。 他十分激动,十分兴奋,跟谢聚萍说,“女儿踢我了。” 谢聚萍露出温柔的笑容,摸着肚子,似娇嗔似吃醋:“小家伙还是跟爸爸亲,不跟我亲!” 小小年纪的孟嘉悯在旁边玩积木,听见两个人对话,便啪嗒啪嗒跑过来。 把手搭在妈妈肚子上,仰着小脸问:“爸爸、爸爸,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出生?” 谢聚萍温柔地告诉她:“快了。” 这好像是孟同恕记忆中,他们一家最温情的时刻。 可是这记忆实在遥远且模糊,当时的感受也不太深了。 只是回想起来,让他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怅然若失。 可怅然若失也仅仅只是怅然若失罢了。 并不能改变他的决策。 许柚看看他们,最后一言不发的上了楼,神态冷淡。 好像是压根儿就不在意他们的答案。 不管他们说什么,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 谢聚萍茫然了片刻,不理解她这是什么样的反应。 既然不在乎,为何要问这样的话? 孟嘉悯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才转过头看向孟同恕,声音很冷很淡,几乎是警告。 “你们这个女儿不是省油的灯,你们今天签了这个谅解书,接下来她会做什么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 “你们好自为之吧。” 他放下手中的书,也转头上了楼。 孟同恕和谢聚萍一人站在客厅里,有些茫然无措。 却很一致地,都没有看向对方。 像是在畏惧些什么。 ——比如,畏惧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些自己本该有,却没有的情绪。 法律不因舆论而有所改变。 孟熙宁的案件和原来的处理方式是一样的,拿到谅解书之后,她的案底彻底封存,没有对外界公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