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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渊渟摸着下巴思索，从哪里切入才会更能听懂。

    在闻知忆眼中，认真思考物理题的少年比平时更加生动，他眉梢眼角都飞扬着神采，眸中晶亮，像含着两汪粼粼的泉流。

    就连拢在他身上的夕阳，都夺不去他本身散发的光辉。

    于是闻知忆撑着下巴静静看纪渊渟，忽而他抬头，顿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彼此间呼吸清晰可闻。

    纪渊渟能嗅得到，又是那种淡淡的温柔的香气。

    独属于闻知忆的温雅气息。

    “……你看，是这样的。”纪渊渟慌忙低下头，免得姑娘窥见他的兵荒马乱。

    他的心脏仿佛暴风雨中执拗前进的浮舟，伴随汹涌的浪潮上下抛动。

    姑娘听完似乎仍有不解，“是这样吗？”她说，把自己的想法复述了一遍。

    纪渊渟要极其用心才能听懂女孩在说什么，否则只是她的思考时无意中带出来上扬的尾音，都能勾走他的灵魂。

    所有题都问完，闻知忆顺手在错题本上记录了正确过程，写完一抬眼，纪渊渟正紧盯着她，目光专注得只能容纳下她一人。

    见她完成了作业，便傻乎乎地对她笑，身后不存在的尾巴又摇成螺旋桨。

    “谢谢你啊。”闻知忆好笑，这人怎么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也不知道藏一下。

    但她并不知道，心理年龄都三十多的纪渊渟哪里是不懂得藏起表情，他是情不自禁。

    看见眼前这个姑娘的时候，一切反应和悸动就不受控了。

    纪渊渟正要说点什么，门口忽然传来响动，两人同时转头一看，女主眼睛瞪得目眦欲裂，正站在班门口，一手紧紧扣住门框，指尖用力到发白。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阮皎皎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被背叛了。

    她不是按照心里的那个声音在接触、挽回纪渊渟吗？

    不是那个声音告诉她，只要她想，围着闻知忆转的那些人都会来到她身边吗？

    为什么现实情况跟那个声音说得完全相反，那几个长得好受人欢迎的少年都避她如蛇蝎？

    两人疑惑的目光让阮皎皎一惊，硬是从巨大的落差里回过神，补救道：“学校不准早恋，你们两就不怕齐老师突然进班吗？”

    这话听起来就比刚才情绪化的质问更加冠冕堂皇，阮皎皎见两人没起疑，悬起来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我们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讲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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