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忠勇侯一个手势, 南军将士就应声而出。 首当其冲被拿下的礼部尚书跟工部尚书。 两人被一把按在地上,官帽从头上脱落,向前滚了好几圈。 南军将士的力气之大,动作之狠, 将这两个高高在上的尚书的脸一把按到了泥里。 他们原本整齐的头发瞬间打乱。 两人懵了, 大叫:“冤枉!陛下!臣冤枉啊!” 这个时候,站在太后身边的厉王转向了文官集团, 再次说了一声“拿下”。 于是, 吏部尚书崔岩跟刑部侍郎闻斌也被南军将士从队伍里抓了出来。 抓完四人, 这群如狼似虎的将士没有停下, 继续扑向了其他人。 很多还没从这场惊变中回神的官员也被揪了出来, 跟负责修缮皇陵的大小官吏一起被摔到了空地上。 陵寝的大门前顿时响起了一片哭嚎。 有人沉默——比如神色灰败的崔岩跟闻斌, 是因为心里明白事情败露。 否则陆云还没指责到自己, 厉王怎么就锁定了他们? 有人是完全不明白这灾祸怎么会降到自己头上。 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就比如现在嚎得最大声的鸿胪寺少卿:“冤枉啊, 陛下,臣与此事完全无关啊陛下!” 也有人求饶道:“陛下开恩!这是他们威胁微臣……微臣不想步了滕大人后尘,才不得已跟他们同流合污。臣、臣是一心想要找机会告知陛下啊……” 还有不知真相的官员,看到自家上官被南军将士押出去, 那样尊严全无地按在地上,连忙出来跪着求情,高声道: “这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崔尚书为陛下、为朝廷尽忠之心, 日月可鉴,怎么会跟破坏皇陵的贼子扯上关系?士可杀不可辱!还请陛下明察!” 动的都是文臣,人群中的武将没有动静。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陆云略过了马元清,他留在朝中的人因此没有动作。 他们也不知道马元清跟崔尚书等人合作了。 这件事他只交给了自己的义子, 没有跟他残留的势力通气。 或许在马元清看来,世家底蕴深厚,一个沂州王氏便可以让朝堂头疼,更无论几大世家联手,只为了动一动皇陵,这件事他们做得隐蔽,又有自己帮助,是断然不可能被发现的。 在这场闹剧似的哭嚎中,真正主导策划了皇陵窃运的几人被压在粗粝的沙地上,从凌乱的发须间看着走过来的厉王。 景帝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还处在真相骤然揭露的不敢置信跟怒火之中。 唯有厉王是如此的冷静。 甚至看到他一动,身后那些拔高的哭声就都小了下去。 几人看着他,都想起了马元清在朝堂上一手遮天,一个人便可以让整个文官集团都噤若寒蝉的时候。 只是那时候他们心底还有着不服,背地里还能对这等阉党破口大骂。 可如今,他们心里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因为厉王才是大齐最锋利的那把剑,是比景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宦党更加正统的皇权守卫者。 他才是真正的帝王意志,是整个江山最不可动摇的基石。 …… 城中,大将军府。 晴日,阳光灿烂,大街小巷都很热闹,只有这里一如既往的冷落。 长街上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群披坚执锐的军士朝着这座府邸来。 为首的卫国公身穿甲胄,骑着战马,带领军队将这里包围。 然后,这位老将下了马,带着人闯进了这座久未有人来的大将军府。 演武场中,本来在这里练剑的马元清耳朵一动,听到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兵器甲胄摩擦的声音。 他收住了剑势。 抱着剑站在一旁陪伴他的阴柔青年目光看向门口,怀中利剑出鞘了两寸。 父子一人看着一群甲士涌进来,排列在两侧,手中弓箭拉满,箭头对准了演武场中的人。 他的义子目光一沉,想要动手,站在场中的马元清却抬起了手,让他不要冲动,双眼看着在最后走进来的卫国公。 两人都是在军中打拼出来的一时名将,只不过一个在南,一个在西。 卫国公比他年长一十岁,经历过更多场战役,身上应该有更多的伤。 可是现在,他身穿甲胄站在马元清面前,却犹如一头猛虎,丝毫不输。 两人相对而立,马元清开口道:“我久不出府,不知卫国公到来,有失远迎,还请国公恕罪。” 他说着,丝毫不惧地扫过这些用弓箭对准自己的甲士。 然后问道,“国公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卫国公的声音响起:“我奉陛下之命,请马大将军换个地方待几日。” 他说着,目光扫过四周,道,“这将军府虽好,却留不住大将军的心,马大将军请。” 马元清没有说话。 他在猜测着景帝是要做什么。 “义父……”他的义子手仍旧按在剑柄上,只等他一声令下就立刻掩护着他杀出去。 然而马元清再次抬起了手,将他叫停。 他道:“我不懂国公大人的意思,不过既然这是陛下的命令,那我就随卫国公走一趟好了。” 他的心思在这一瞬间就转明了,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 朝堂中还有他的人。 只要景帝找不到证据,就不能自断臂膀,寒了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武将的心。 …… 东郊,相国寺。 相国寺地势高,又是离皇陵最近的地方,皇陵的方向又无端地起了一阵狂风,所有身在这里的人都看到了。 明远大师走出了正殿,看着风云消散的方向。 他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才看向那些来寺中问药的香客。 从两日前开始,来相国寺拜过神木的香客身上就陆续出现了一些红点。 这些红点有指甲盖大小,分布在手臂上、身上不痛不痒,也没有传染性。 甚至因为在冬天,如果不是富贵人家,有下人服侍着沐浴,根本不易发现。 眼下来的都是一些贵妇人,她们的声音传来,纷纷道: “我们看过大夫了,大夫说看不出这是什么病症,我们只能来找明远大师问一问了。” “是啊,让大师来给我们看一看吧,这些东西长在身上怪吓人的。” 她们围在小沙弥面前,要他去找明远大师,这令小沙弥很是为难。 师父擅长看天象,也擅长看相,但他不会医术啊。 而且这些贵妇因为急切,看他年纪又小,还扯高了跟她们一起来的侍女的袖子,让小沙弥看。 第(1/3)页